冲古

渐是不欲与人说梅郎,逢问笑答归来或有期。

【靖苏琰殊】先生和亲【6】

^被吐槽给文取名儿太随意2333下章开始更名《一客行》吧
^这次是原创情节,就是为了让这俩人能安安静静坐下来谈谈天……于是……顺手干掉一个工部尚书吧……
^推荐配bgm秋雨夜(赵照)  ,羡慕剪刀手。
^若有bug请无视
^打滚求!评!论!

 
     一刀秋雨一窗寒。
     捧着手炉的清瘦青年似是阖目,披着绒毛大氅的身子不自觉的蜷了蜷窝进铺了羊羔毛毯的小椅中,身边小几的案面上燃起一豆烛光,灯下随意摊放着一本河工图册,旁边随意搁置的紫毫小楷笔尾尚潮。
     似乎对窗外的打斗声充耳不闻。
     床头悬挂的铜铃突然响起,假寐中的青年眉睫微动,苍白面庞上一双澄澈乌黑的凤眸渐渐睁开,瞟一眼仍旧不太平的苏宅内院,低不可察的轻轻叹息一声。理理稍显凌乱的素色衣衫,又仔细收好眼中的复杂情绪后,青年才提衣起身,走至内间密室,缓缓推开那扇鲜有人知的密道大门,随后退身一二,拱手行礼。
     “靖王殿下。”
     密道尽头,萧景琰一身常服长身孑立,手中青铜烛台灯火明灭。微微颔首致意,还没来得及开口,小院中的异动便引起了他的注意。倾耳略听一刻,萧景琰就不由皱紧了眉头,只是眼中倒是一片了然。
     “是太子的人?”虽是问话,却并没有多少疑惑的语气掺杂其中。
     梅长苏不置可否的扬唇一笑,扶袖邀萧景琰在暖意融融的火盆边落座,又动作轻柔的用沸水滚了新茶给靖王,这才倚入椅中,笑着垂眸答道:“倒也在意料之中,楼之敬落马毕竟与我脱不开关系,誉王那边又派出人四处夸大我在这件事中的作用,东宫那边怕是认为我已经表明态度了。”
     “得不到的麒麟才子,自然就是除之而后快的敌人。”萧景琰冷笑一声,手指间褐瓷小杯被细抚腾挪,一时间胸间怒火翻滚,他不经思虑便抬眼道:“先生这里是否安全?不如随我……”
     话至此处,戛然无声。
      炭火朦胧,梅长苏直直看着面带尴尬的萧景琰,唇角的浅浅笑意未达眼底。
       气氛一时冷寂,有人却在这时轻叩木门三声,得到“进来”的回应后才利落推门而入,看到端坐于客座的萧景琰也不惊讶,一身潮湿的停在两丈之外,按制拱手行礼。
      “见过靖王殿下。”
      萧景琰这才发觉院中已经安静下来,雨声滴答,冲刷了一夜厮杀后的满地血气。他看看黎纲染了血色的衣角,语气中不由带了些歉疚:“辛苦诸位了,只是苏先生如今地位微妙,我不便插手,所以还是要请盟里的兄弟们多照看些。”
       “殿下哪里的话,护卫宗主本就是我们的职责。”神色恭谨的回答了萧景琰,黎纲转身向梅长苏抱拳:“宗主,都处理完了,没留活口。”
      “可有人受伤?”梅长苏语气淡淡,但还是让萧景琰听出了几分关心,于是笑意漫上眼角,暗忖这人表面疏离淡漠,却并非真的无心。
      “这次东宫派来的都是高手,有几个弟兄一时不察被暗算了,现在已经被送到晏大夫那儿,看晏大夫的脸色,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梅长苏点点头,眉间闪过一丝疲惫,黎纲瞧见了不由有些担忧,嗫嚅几声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看了一眼毫无察觉的萧景琰,也不再叨扰二人,行礼后默默退到门外观雨,叹息着只希望这位靖王殿下能够快快了事,也好让宗主能够早些休息。
       毕竟这秋冬深夜的浓寒,最是恼人啊。
       屋内梅长苏斟茶浅啜,感觉身子稍微暖和后就轻轻放下茶杯,见萧景琰依旧眉头微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便笑着开口安抚道:“殿下无需忧虑,既然东宫的人对苏某动了杀心,苏某自然也不必对他们手软。”
       萧景琰看向眼前这个身体羸弱的青年,目光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梅长苏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念又觉好笑,景琰总是把想法挂在脸上,未免太过耿直了些,只好开口解释道:“我又不是要去跟他们打一架,殿下这般看我做什么。”
       “那先生的意思是?”
      “南方部分州县屡降暴雨,河坝接连决堤,一些地方水灾严重,死者数以千计。苏某听说陛下有意挑选一位皇子主理此事,不知殿下可有意向?”梅长苏却不答他的话,反而话题一转,提起最近的朝堂之事来。
        萧景琰英眉紧缩,不知所谓,但仍旧一板一眼认真答道:“百姓所受颠沛流离之苦,失亲亡友之痛,碗无粒黍之饥,夜无蔽宿之寒,桩桩件件皆伤于我。若是我能为百姓做些什么,我定是不会推辞。”话音一顿,萧景琰接着说道:“只是先生当知,这件事需由工部从旁配合,它可以向父皇举荐东宫这边的任何一人,却独独不会有我这个两边不靠的闲散王爷。”
       “那换个工部尚书不就好了。”梅长苏拿过几案上的图册翻看起来,随口一答倒有几分漫不经心之意,语气轻巧的很。
        “先生慎言。”萧景琰脸色一变,声音也冷了些,不过想到苏宅中都是梅长苏的人,他倒也不太紧张,但身为人臣,该说的还是得说:“工部的费大人乃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大员,岂是先生说换就换的?”
      “费潜耀?呵。”梅长苏似乎是有些累了,拥衾围炉也不见他精神转好,嗤笑一声,他缓缓眨眼:“的确,若是这位费大人是德行有失,怕是只要不闹到御前,加上太子作保,陛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事有凑巧,他犯的是陛下的大忌讳,触的是不能碰的逆鳞,那又会如何呢?”
        萧景琰略一思索,便道:“那自然是好,只是若我现在只顾打击太子党羽,拉下主管河工修筑的费大人,百姓环境仍旧不会有半分改变,若是新尚书并非勤政爱民的治世贤臣,而是只顾讨好太子誉王的奸滑小人,那甚至会延长百姓受灾的时间。还请先生记得,我欲主理此事,便是为了早日使百姓安居乐业,此举岂非违我本意,得不偿失?”
         梅长苏袖下手指微顿,垂眸掩去自嘲,开口还是冷静淡然:“苏某既奉殿下为主君,自是会遵从殿下的意思。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事态紧急,据我所知,在这位殿下口中能止民灾的费大人下放到各受灾州县的文书中,光是其所批河堰缮葺的预算就多出了一万两白银。”
        萧景琰闻言一震,满腔惊怒让他再难安坐,拂袖乍起,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尚且让他冷静了几分:“人难无过,费潜耀身居工部尚书一职多年,虽卷入党争,却也不会突然变得如此贪得无厌,会不会真的是……”
       “每日午时,宫里都会把陛下批阅过的部分奏章摺返给六部执行,由六部尚书亲自进行各自的分工安排,待事情处理完毕之后,需将运作情形一一汇报各部独设的六科监督审查,”梅长苏打断了萧景琰的问话,头也不抬的继续道:“六科由六部督给事中和给事中组成,它的职能殿下再清楚不过了。”
       意识到自己顺口说了什么,梅长苏低垂的凤眸微闪,翻动着书页的手指稍稍停顿。
       “凡制敕宣行,大事覆奏,小事署而颁之;有失,封还执奏。凡内外所上章疏下,分类抄出,参署付部,驳正其违误。”萧景琰不需多思便直接说了出来,当时年少,梁帝总爱拿些朝堂琐事提问他们这些孩子,偏偏他怎么都记不住新设的六部职责,最后还是小殊一边打呵欠一边一句一句给他开小灶,他才顺利通过了第二天的例行检测。
     其实梅长苏会这样问也不奇怪,身为皇子,这些东西都属于常识一类,所以萧景琰倒是并未多想。
     “殿下所言正是。”梅长苏翻过一页图册,面上又是一片浅笑:“现在殿下还觉得,费大人只是因为执行疏漏,就能逃过六科监察,逃过封还执奏,将一万两白银大大方方的送到南方去吗?”
       “可是……”萧景琰越是心怒难平,越是不愿相信,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也不忍知道竟然真的有人能狠心到贪挪赈灾的银两。“那若是真的,连六科都犯了错误,疏于职守,地方上也还有十三道巡按御史和提刑按察司,按照惯例,官员发生错误并已经将命令下达到地方的,地方若发现不妥,可一月一次统一向京师汇报,再由皇帝决定弥补方法,并非无可补救。”
        梅长苏冷嗤一声,笑声有如冰棱,道道戳人心口:“地方监察机构的确会每月上本述职,到时候就算是查出这凭空多出的一万两白银,费潜耀最多也就背个轻职冒失的罪名,然后地方将银两返还国库再行分配,太子再从旁不轻不重的说几句好话,这事情就算过去了。但洪灾暂平,随后而来的必是疫病流行,两场劫难接踵而至,大梁却还是国库空虚之态,殿下,受灾州县地方偏远难行,信息传递更是缓慢,这尚未归库的一万两可以挽救多少百姓的性命,可用苏某多说?”
        “怎么会有如此贪劣之人!难道工部上下连一个有良知的官员都没有吗!”萧景琰振袖怒呼,紧握的双拳上青筋突起,显是怒发冲冠之状。
       梅长苏表情淡淡,将火盆边已然沸腾的茶水不慌不忙的斟入茶杯,清俊的面容在袅袅水烟中模糊不清:“卷入了党争,他们怕是身不由己。户部曾是太子的钱袋子,拉拢官员培植党羽的一应用度皆是从中得来,但如今户部却被沈追接手肃清,太子在他那里自然是讨不了好,可现在出现这样一个肥差,即使兵行险着,私库入不敷出的太子,也绝对不会放过。”
     “那那些无辜的百姓就应该为这肮脏的党争付出性命吗!”萧景琰只恨不能上谳梁帝,东宫谋士果然多为奸狡之人,让他纵是洞穿了这场以千条性命做代价的阴谋,也不能当朝上书。如今费潜耀的批文刚刚发到受灾州县,他若此时揭穿太子一党的险恶用心,费潜光大可咬定是他职业有疏,最终挨个不痛不痒的教训,罚个一年的俸禄也就罢了,绝不会伤了东宫元气根本。
       “其实一开始我便向殿下说过,此局并非死局,只要殿下能够及时接手此事,加派麾下将士日夜兼程追回赈灾的银两,受灾的百姓便有活路。”梅长苏抬起眼睛,眸中隐隐有烛影跳动。
       萧景琰这次倒是直接:“费潜耀当然不能继续尸位素餐,先生思虑周全,想来是想好了接替他的人选。”
      “是,我这里的确有一人堪当大任。”梅长苏也不遮掩,面上浮起一抹把控全局的淡然笑意:“此人心思机巧又爱民如子,只是不喜官场污浊,故而性子冷僻了些。这次的事情最先发现不对的就是他,工部之中唯一试图上谳的也只有他,可惜人微言轻,上告无门,他又不愿意寻求誉王之力,被迫卷入党争,只能忍气吞声的继续待在工部。”
       “哦?工部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梅长苏笑着点点头:“工部郎中,李勖。不知殿下可与他相熟?”
      “居然是他。”萧景琰吃了一惊,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梅长苏的目光顿时添了分了然:“那日先生派人传信要我到群星楼小坐,我怎敢不去,既然去了,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到与沈追交谈的李郎中。能与沈追聊起来的,我至今也只见过蔡荃,一时好奇,便与之多聊了几句,他那日精神不济,我原以为他是为工部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看来不是这样。如此看来,他的确是个品行忠良的可造之材。先生慧眼,这些朋友的确值得一交。”萧景琰举杯遥敬对面那个笑意浅浅的青年,算是谢过。话锋一转,萧景琰的声音冷了些许:“不过这些都是能匡扶朝纲的忠臣,我认为与之相交,毋需太多手段,以诚相待便好。”
       “殿下大可与他们坦诚相交,只是在苏某这里,该利用的还是得利用,不过我向殿下保证尽量不会伤及他们性命。”梅长苏手指微微抚弄过瓷杯的温热杯身,话说的毫不留情,“费潜耀这件事情我会找人透露给誉王,让他趁机打压一下太子,李勖我也会安排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够不受打压的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不过是否能够得志还得看他自己。”
       “誉王会放弃将工部收到自己这边的机会?”萧景琰早便知晓梅长苏是个怎样的人物,因此得到他这样一个保证,虽然仍旧不甚满意,但总也算是放下了心,剩下的,就是如何让李勖上位的事情了。
       “这就是苏某的事情了,殿下不必多虑,您只需要之后好好处理受灾百姓的事情就好。”梅长苏放下茶杯,轻笑着回答了萧景琰,倏然又添了句话:“这次事情过后,也该提提蔡荃了。太子受挫不小,誉王的势力也不能任由其坐大。”
       萧景琰点点头,抬头看看这个勉强支撑着为自己谋划帝王之路的清瘦谋士,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是觉得梅长苏神情恹恹,似乎是身体虚空疲软的样子。
     望望窗外,雨依旧下的很大,事情谈完后精神松懈下来,连他都感到了一丝寒意,思及梅长苏的身体,萧景琰也不欲多待,起身正要告辞,原是紧闭的木门便被人强行推了开来,冷风裹着几缕雨丝闯了进来,萧景琰看到披着厚厚毛绒披风的人顿时瑟缩了一下,再多的智计,放在这样一副仿若千疮百孔的病弱躯体上,似乎都是枉然。
       心中突然有了些……怜惜,回府后还是应当派些暗卫在苏宅附近护卫着。
       萧景琰随即自嘲一笑,像梅长苏这样来京城搅弄风云的阴诡谋士,他实在是见得太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这群人的共性,他向来不齿与他们为伍。可短短几个月内,他娶了有着谋士身份的梅长苏为正妃,如今更是对他有了疼惜之意。
       呵,岂不是造化弄人。
       推门冲进来的是飞流,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沐浴完,尚且青涩的少年只着了一件纯白的里衣,衬得被水汽蒸的淡粉的面颊更是白嫩稚气,发尾滴落的水珠散落在空中,飞流扑到梅长苏怀中,一头扎进去就不肯出来,梅长苏被他撞的一个趔趄,却对这个莽撞的小侍卫毫无责备之意,先不问缘由,倒是宠溺的轻拍少年后背以作安抚,只是扬眸看向萧景琰时,眼中多了分歉意。
     “我说小飞流,你跑什么呀你……”
      还没跨进门槛,琅琊阁的少阁主就吃了两个白眼。一个来自梅长苏,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也不甚介意,可这另外一个……
     “你干嘛给我个白眼?觉着我好欺负?”蔺晨气急反笑,拿着把从不离身的扇子斜斜倚着门框,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手掌。
      萧景琰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礼了,不过他生性耿直,也从不掩饰什么,看不过眼的自然要说:“是景琰冒犯了。只是蔺阁主也算是一方神医,为何竟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唉你个……”蔺晨刚想讥讽回去,却见梅长苏目露警告,又看看还伏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的倔小孩儿,只好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搭理萧景琰了。
       “飞流,怎么了?”梅长苏见解决了那个大麻烦,便伸手摸摸飞流柔软潮湿的头发,温声询问道。
        怀中小孩儿挪了挪位置,似乎是不情愿开口,却又不想不答苏哥哥的话,最终从胸口处传来模糊不清的一句话:“不想和他一起睡觉……”
       梅长苏轻声笑笑,顺着他的话应道:“好,听咱们飞流的,不跟他睡,跟苏哥哥一起睡好不好?”
      “不可!”
        刚刚一脸明媚的抬起头的飞流听见这话后顿时怒了,转身狠狠瞪着萧景琰,若不是梅长苏拉着他手臂,他都想上前动手了。
       萧景琰话一出口便心中便咯噔一声,如今迎着梅长苏一脸的不解和蔺晨促狭的目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飞流已经这么大了,再与苏先生同床而眠,恐怕不妥。”
     “殿下说的是。”梅长苏也不纠缠,顺着他的话给了萧景琰一个台阶下。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先生身体不好,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向拱手行礼的梅长苏微微颔首致意,萧景琰利落转身向密道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依今夜畅谈,我发现苏先生并非如一般谋士那样奸滑阴诡,为了利益不管百姓生死,若是之前景琰言行有何不尊,还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倘若日后先生谋以正途,亦能兼济天下,造福苍生。”
      烛台轻晃,靖王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密道大门之后。
      梅长苏躬身行礼,久久没有起身直立。
     “人看着倒是不错,就是太实诚了点吧。”蔺晨倏然凉凉的来了一句,虽是突兀了些,倒也打破了一室寂静。
       梅长苏回身牵过飞流,为他细心擦去额头发间滚落的水珠子,不顾自己额间冷汗淋漓,低声道:“思民思,食民食,伤民伤,正如周世宗所言‘吾闻佛志在利人,虽头目犹舍以布施。若朕身可以济民,亦非所惜也’,景琰日后,定是个体恤百姓、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他萧景琰就是块木头,你也能给他看出朵花儿来。”蔺晨眼巴巴的看着只和梅长苏亲近的飞流,酸溜溜的喃喃自语道。
     “蔺晨……其实我现在……真的感觉……不太好……”
      灿烂的赤色血花渐渐盛开在少年洁白的里衣上,在飞流难以置信的慌乱惊呼中蔺晨愣了一瞬,随即便快步上前接住了面色惨白已至昏厥的梅长苏,拼命冷静下来冲外大声吼道:“快去准备热水!把晏大夫叫过来!”

【谢谢各位看到这里的看官们~不知道是哪位小天使帮我推了文,感谢么么哒~继续打滚求评论~】

ps:工部尚书:我~怨~呐~  下节开始写郡主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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