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古

渐是不欲与人说梅郎,逢问笑答归来或有期。

【靖苏HE】九夏对三冬【3】

^民国AU,日常~
^上次大家都心疼战英小天使,这次战英吃一堑长一智,学会坑队友了……
^上中下不够写,所以改成五章内完结。
^所有文都绝不会坑,但以lo主的更文速度还不取关的都是小天使~
^打!滚!求!评!论!

【三、】
     梅长苏撑着下巴靠在南窗的小榻上,一手拿着本游记随意翻看着,和煦的秋阳懒懒的照进来,把他唇边的淡淡笑痕都染上了暖意。
     窗外孩子们的嬉闹声格外的清脆悦耳,梅长苏偶尔也会停下翻阅,抬眼望望院子里玩着抛石子的几个孩子。
     庭生刚抢到了石子,突然察觉到梅长苏望着自己这边,转头滑唇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便又被小伙伴们催着回到游戏里。
    梅长苏欣慰的眯起了一双藏着深深浅浅笑意的凤眸。
     转眼之间,他在这少帅府中已客居一月有余,在这段时间里,他自然是根据庭生自身的学习能力和情况详细制定与调整了教学方案,庭生那孩子聪颖非常,对梅长苏教的知识总是领悟极快,而梅长苏故意按下不提的疑问他也会精准的找寻出来,并且会遍寻书册找到答案,此番勤学刻苦的劲头,颇似景禹大哥少时的求知若渴。
      但时间一长,梅长苏便发现了问题。
      庭生幼时家中突遭变故,母亲虽然带着他逃离家乡保住性命,但乱世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独自领着一个尚是总角年纪的小童,其命运只能是颠沛流离,可称高贵的出身使庭生的母亲并无傍身之技,唯有依靠一手精秀的女红勉强糊口,清贫且总是惊恐于被仇家发现踪迹的成长环境在让庭生变得懂事孝顺的同时,也抹杀了他身为孩子的天真活泼,变得过于沉静内敛。
     梅长苏也曾见过他在抄写颜柳先生笔录时偷偷瞥向窗外,院子里几个士兵的子女正笑闹作一团。可是当梅长苏主动提及让他休息一会儿时,他却如同犯错了一般惊惶不安,任梅长苏如何解释也不再抬头。
      略略思索一番,梅长苏便猜测这孩子之所以会整日学习除了本身的确勤奋好学外,更大的原因怕是没有朋友的缘故。
     正巧飞流闹着蔺晨要来把他“ 抢”回去,得知萧景琰的确说话算话,将那些被抓的学生放回了学校,现在都由新来的秦老师带着,梅长苏便顺势向萧景琰提了个小条件,让飞流也住进了少帅府,这样他也更能放心一些。
      两个年纪相差无几的小孩相处了几天,果然熟络了起  来,庭生也渐渐在他面前不太拘束。梅长苏知道萧景琰每日都给庭生定下了许多文武功课,于是便自己做了主,批了萧景琰回府的前半个时辰给他们玩闹,同时也不会耽误学习。
     至于萧景琰为何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当然是他有特殊的内应。
     正想的出神,梅长苏垂在榻下的白皙长指突然感受到一阵湿热,他有些惊讶的微微侧过头来,却见一匹皮毛灰亮的大狼不知已经何时轻手轻脚的蹲在小榻前,睁着黑亮湿润的眼睛正亲热的蹭着他,吭哧吭哧吐着舌头的样子倒像是惹人喜欢的大狗一般。
      梅长苏忍不住伸手揉揉它的脑袋,大狼就乖乖的任他抚摸,眯了平日里凌厉非凡的狼眼,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一副格外享受的模样。
      “他回来了。”梅长苏一边抚着佛牙一边喃喃道,倏尔转头向窗外唤道:“飞流,去把庭生弟弟带回来。”
飞流本来是按照游戏规则站在原地不动,只能委屈的看着庭生拿着石子在小孩子间灵活的跑动,不一会儿就看不到人影了,这下听到了梅长苏的吩咐,虽然对游戏时间的结束略微失落,但还是认真的点点头,不一会儿便领着满头大汗的庭生回了书房。
       “先把汗擦擦。”梅长苏笑着给庭生递了条毛巾,耳中却听得飞流重重的一哼。和庭生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梅长苏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两颗糖放到飞流手里,笑道:“这是奖励飞流的,这么快就把弟弟找了回来。”
        飞流骄傲的抬抬下巴,欣喜的低下头来准备吃糖时却又犯了难,白嫩的小脸上闪过一抹迟疑和挣扎,最终还是将其中一颗不顾庭生反对喂到了他的口中,随后才将剩下那颗糖甜滋滋的丢进自己嘴里。
梅长苏看着相顾而笑的两个少年,眼中也是意料之中的浅浅笑意。
       脚边传来不满的呜咽,梅长苏抬手轻轻拍抚被忽视了的佛牙,温声说道:“庭生,少帅回来了。”
       嘴里还含着糖的少年怔愣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跑到桌案前翻找今日未完成的功课,心中连连懊悔自己过于贪玩,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这段时间少帅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检查他的功课。
       这下可如何是好。
       匆匆翻开书册,却见今日需要完成的部分上分明已经写满了答案,仔细去看那字迹,竟可以假乱真。
庭生捧着小书愣愣的抬起头,就看见一向温润儒雅的苏先生眨了眨眼睛,凤眸中是一闪而过的调皮。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萧景琰踏进书房的时候,梅长苏正在给坐的端正的两人讲课,听见声响后便抬起头来,面上还带着淡淡的惊讶。
     “少帅回来了?”
     无怪他惊讶,萧景琰身上虽然依旧穿着军装,应该是并未回房,但他今日却比平常来的都晚了些。
     萧景琰低低应了声,将手中的食盒搁到书房外室的红木圆桌上,便站在桌子旁定定的望着梅长苏,也不再多说一个字。
     梅长苏本是想忽视他的目光,无奈两个孩子都受不住萧景琰的威压,苦着脸在凳子上挪开扭去的坐不安稳,心思更是早就飘忽不定了,他只好低头细细嘱咐了几句话,才理理微皱的青衫衣袖,起身走到外室的桌边坐下。
     提起汝瓷小壶给萧景琰斟了杯清茶,梅长苏笑意浅浅:“这是戚排长前两日送来的武夷茶,我今日闲着便烫了些来喝,既然碰上了,那就请少帅尝尝看。”
     萧景琰盯着着那只递到眼前的精巧小杯,动作利落的接过来一口饮下,简单的评价却显出了些心不在焉:“好。”
     暗中却在想些梅长苏拿着那天青茶杯的手指。指身修长如竹,偏又宛若脂玉,白皙的指尖略略透着一分桃色,刚刚半空相碰,只觉满指细腻,是与他这般事武之人截然不同的微凉触感。
     直让人想抓住它好好赏玩一番。
     梅长苏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可惜了那杯好茶,照萧景琰这个品法,真真是牛嚼牡丹。
     不过倒也是能够理解,他知道景琰从小就不好试茶,若是想要招待他,一杯白水便是足矣。何况等他年过十七,萧老爷子就随意将他派到当时多家争夺的暧昧地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时时刻刻都有丢了性命的可能,他哪有品茶赏瓷的工夫。再过几年,萧景琰凭着自己的实力统领了这块地方,并将自己的势力直接延伸到南方三省,牢牢的将水草富饶的鱼米之乡攥在手中后,才有了片刻的安宁日子。只是此举虽然让萧老爷子对他青眼有加,却也引来了垂涎三尺的贪恶豺狼,对着萧景琰掌握的势力虎视眈眈。
     梅长苏一想到萧家那团如同乱麻的事情便只觉头疼,不由得伸指捏着鼻梁叹了口气,却正巧被放下茶杯的萧景琰看在了眼里,还以为他是在埋怨他给的评价太过直白,顿时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英眉,眼睛往桌上一扫,便将带来的三层食盒推到梅长苏面前。
     “给我的?”梅长苏有些意外的笑着揭开食盒木盖,却在看到里面各式各样模样精致的糕点时微滞了一下。
     萧景琰全当作没看到,起身帮他将食盒里的点心一碟碟端出来放好,打头儿的就是用凤尾小碟装着的榛子酥,金黄酥软,还飘着丝丝缕缕的清淡甜香,勾的不远处的两个小孩儿频频偷瞄过来,就见萧景琰状似无意的把那碟榛子酥放在了梅长苏跟前。
      萧景琰摆好了六七种糕点,一抬头就看见梅长苏神情怔忡的望着他,这才慢悠悠开口道:“今日我与柳记的大掌柜在茴风楼谈事情,想着苏先生为了庭生的功课也是费心费力,景琰心里一直十分感激,便叫人装了些他家口碑不错的点心回来,还请先生不要客气。 ”
     梅长苏眉睫微动,轻轻垂首应道:“教导庭生是我之责,少帅客气了。 ”
     “哦?”萧景琰英眉一扬,面上漾起一抹意味莫名的笑来,连声音中都添了分戏谑:“先生竟然是这样想的?”
     梅长苏眉心一跳,心中正暗道不好,那厢就听到萧景琰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庭生是我的义子,先生虽然是被我‘请’来的,却毕竟与庭生无亲无故,又怎么会对庭生的训导有责任呢?”
      被安放在青衫之上的双手微微濡湿,梅长苏手握成拳,唇边扬起一点浅浅的笑意,淡声道:“苏某既然已经成了庭生的老师,我自然要悉心教育他,还是少帅以为,长林大学里的学生都与苏某沾亲带故?”
     萧景琰冷笑一声,眸光骤然凌厉,却是挑了另一个话题:“先生尽责便好。”抬手掠过桌上的各碟点心,最终停在那碟榛子酥前,开口道:“听高姐说先生最近食欲不振,这榛子酥有健脾开胃的效果,是我特意为先生点的,先生不妨试试。”
     梅长苏抬眼看向萧景琰,半晌,他淡淡笑开,仍持礼仪答道:“有劳少帅费心了。”说罢,便要抚袖去拿。
     但却在指尖触到点心的那一刻被截下。
     紧紧包裹着他的是萧景琰的手掌。常年事武,萧景琰的手自然与他不同,指节分明,掌心虽是柔软,却布满了粗糙磨人的茧子。如今这双在战场上刃敌无数的大手正握着他的,用力的仿佛可以随时捏碎他那而今只拿书册的手。
     梅长苏表情不变,似乎并不奇怪他的举动,依旧淡然的看着面色沉沉的萧景琰,明明快要弯成月牙儿的凤眼中甚至带着几分无辜。
     “庭生也爱吃榛子酥,先生还是用点别的吧。”压下心中升腾不止的怒火,萧景琰克制着自己松开了梅长苏的手,硬邦邦的丢下一个并不客气的理由,端起丝毫未动的榛子酥起身便往内室走去。
     黝黑厚重的马靴沉闷的敲击着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外室恢复了一片寂静。
      梅长苏不甚在意的缓缓收回手来,随意瞟了一眼桌上剩下的几碟点心,竟全是自己喜爱的。挑了块模样讨喜的绿豆翠糕放进嘴里,温热的香甜软糯终于让他不再掩饰的扬起了唇角。
      茴风楼和少帅府之间的路程并不算短,无论是骑马还是开车回来,这份所谓的顺便打包的点心,都不该留有余温。自从他住到了少帅府中,萧景琰几乎每天傍晚都会准时回府,而佛牙则会尽职尽责的偷偷溜到书房来给他报信。而今天,佛牙虽然也在和平日里差不多的时间来到了书房,门口却迟迟不见萧景琰的身影,想来他是去厨房请高妈将点心热了热。
     呵,这人真是……
     梅长苏于是也不再拘束,刚慢条斯理的吞了嘴中的软糕,转手又挑了块儿清香扑鼻的杏花捻,酥皮膏芯,滑而不腻,轻轻咬上一口,顿时齿间生香,唇舌生津,果真是和小时候在金陵挽鹤阁尝到的滋味相去无几。梅长苏这边享用的开心,便眯上了一双眸光清亮的弯弯凤眼,无人查看的心中却是微微叹了口气,丝丝缕缕的缠着些化不开的愁。
     方才他无非是靠赌,就单单赌萧景琰绝不会眼看着他吃下榛子酥,不会让他过敏难受甚至危及性命。
     事实上他的确赢了,萧景琰率先投降,截住了他执意伸向榛子酥的手。
     他不想捅破那层根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窗户纸,可无奈萧景琰却明显是态度强势步步紧逼。他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萧景琰从始至终都是把他的一切放在最先考虑的地方,终究是不忍心逼他太过。
     梅长苏俊逸玉白的面上浮了些许忧虑,却又罕见的同时飞上了一抹红霞。
     心虚的瞄了眼内室,望见萧景琰仍旧现在庭生桌前,似乎是在检查他今日的功课,庭生被萧景琰的宽背挡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一旁的飞流倒是闪着双水润的大眼警惕的瞪着萧景琰,双臂圈住了装着榛子酥的小碟子,正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大快朵颐,活像只护食的小狼崽。
     飞流这是防着萧景琰了,可偏偏这盘榛子酥还是这位冷声冷气的萧少帅投喂的呢。梅长苏笑呵呵看的入了神,一时不察糕点便呛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难受的紧,咳嗽着赶忙提壶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动作匆匆的仰头便灌了下去,一瞥眼视线却落在了手中那天青色的汝瓷小壶上,愣愣的再挪不开。
     “怎么了?”萧景琰听着外间出了声响,立刻拧着眉大步跨到梅长苏身边,手中甚至还拿着庭生的功课,一见他白皙俊秀的面庞上满是不正常的红晕,自然也不必再等梅长苏给他一个答案。他半蹲下来,却因为常年接受的训练,身形依旧挺拔,右膝点地,一手搭著他的桌子,另一只拿惯了短枪长矛的手则是松了力道,五指伸开平放到梅长苏背上轻柔的抚着,面上却是冷冷训斥:“大夫说你身子太弱,吃饭喝水都需慢些,自己怎么也不记着!”
      蹲在眼前的男人满脸都是隐隐的怒气,梅长苏倒是不为所惧,温声解释道:“少帅多虑了,我只是呛着了,没什么大事。”
     抬眼看到萧景琰满脸的不赞同,他只好难得乖巧道:“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语气中半真半假的掺了几分讨好和……撒娇。
     萧景琰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干咳几声移开视线,怒气早是消失殆尽。
     起身拿过情急之下随手扔在桌上的庭生的功课,萧景琰再看向梅长苏时目光中明显多了分无奈。
     梅长苏面不改色的淡淡笑道:“少帅可是想说庭生的功课有什么问题?”
     内室里扒着帘子偷偷看向外室的庭生和飞流都不由身形一僵。刚刚萧景琰翻开庭生功课时的脸色可算不上好,他正惴惴不安的猜测是否被少帅看出了什么端倪,那边苏先生就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若非如此,指不定少帅会说些什么。
     萧景琰冷冷扫了内室一眼,见两个小脑袋识相的缩了回去,这才从军装口袋里摸了支黑色钢笔,又从本子中撕下一页纸,唰唰写了行字,递到梅长苏面前。
       “以后孩子的作业还是让孩子自己做,从明天起允许每天庭生休息一个时辰。”梅长苏看着笔锋凌厉的一行字,唇角笑容微滞,睫毛低低垂下。他怎么就能一眼认出他的字来,他又怎么能在阔别十三年后的异乡立刻认出他来……是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只是他暂时仍是不愿意去揭开它。抬头时梅长苏脸上却是一派温和浅笑,或许眼中还跳跃着些别的什么:“你说了算。”

     “少帅。”
     列战英见萧景琰终于从书房跨出门来,连忙领着身边的戚猛和几个卫兵一起目不斜视的立正敬礼,鞋跟“咚”的敲在一起,格外清脆。
     萧景琰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挺的笔直的戚猛,回身定定看了一阵送他到门口的梅长苏,真正触到对方笑意清浅的双眼时,又突然移开视线,握拳掩唇清咳一声,才正色道:“我晚上和苏德绣庄的掌事有事商讨,不会回府用膳。若是饭菜不合胃口就让厨房重做,总之你须多吃些,不得任性。”
     “是,苏某领命。”梅长苏也不拂他面子,淡淡笑着答应了,心中知道这必是有人告诉了他自己最近不怎么吃的下,他才今日特意带了开胃的糕点从事务中匆匆脱身回府。
     “还有,”萧景琰斜斜瞥了一眼门边仍旧僵立着的卫兵们,状似顺口道:“先生是好茶之人,我那里还有不少武夷茶,我一介武人,喝不出什么别的滋味,倒不如给先生拿来。”
     梅长苏憋了笑颔首道谢,却听萧景琰继续道:“别的茶先生就不要喝了,太过涩口。”
     这边梅长苏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戚猛倒是有了动静,刚愤愤的想开口说话,列战英迅速的暗地里夺过士兵长枪的枪杆狠狠捅向他腿弯,让他痛的立时弯下腰去,膀大腰圆的粗壮汉子捂着伤处半晌支吾不出一字半句。
     “对,少帅说的是,”列战英完全忽视身边戚猛的惨状和几名卫兵的惊慌不解,面不改色的选择了与自己主子同流合污,“苏先生不知道吧,咱们金陵有名的茶庄每年都会把头批新茶送过来,给咱们太太制香用。”
     梅长苏颇感兴趣的抬头看向萧景琰,却见他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不由嗤的笑出声来,一双晶亮的凤眸水光潋滟,玉白的面上也浮起一层浅浅绯色,直让萧景琰看的挪不开眼睛。
     “既然是这样,那苏某可就等着少帅的茶叶了。”
     萧景琰望进那双点漆之目中,受不住蛊惑似的想要伸手去抚摸它们,却被青年清清淡淡的声音打回现实,手却有自己意识般不甘心无功而返,便轻轻弹了一下梅长苏的额头,看到他瞬间的怔忪,萧景琰这才满意的收手走人。
     “你刚刚打我干嘛!”
     梅长苏回过神来,就见戚猛满脸不忿的拉住了欲抬腿跟上少帅的列副官,于是他也不急着进屋子里去了,回头吩咐了两个孩子一声,自己倒是靠着门边笑着看戏。
     “我……”列战英本想骂句不识好人心,一转眼却发现梅长苏还在外面,顿时收了声儿,讪讪道:“苏先生怎么不进去,这秋老虎可厉害着呢。”
     “无妨,我生来便不太惧热。”梅长苏挑了唇角一笑,语气似是好奇:“方才听列副官说到太太,也不知是哪位……”
     “唉哟,我们府里还有哪位太太,就静姨太呗!”
     “戚猛!”列战英低吼了一句,止住戚猛的话头,      接着语含歉意的说道:“苏先生莫怪,戚猛说话做事一向鲁莽。静姨太是少帅母亲,自从少帅掌控了南方三省,便将太太接了过来,也是方便尽孝。”
     “那苏某为何居此月余也未得见?”梅长苏垂下睫毛,手指在衣袖下不自觉捻动搓揉。
     列战英似乎是料到他会问,立刻便答了出来:“太太善修品行,喜积功德,每年都会去归元寺小住一月,而今年去的时间正巧赶上了您进府。”
     “原是这般。”梅长苏理理长衫下摆,问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就要回去书房了。谦逊的向两个副将道谢告辞后,他掩上了书房木门。

     “列副官,你别再糊弄我,你说说,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我给苏先生送的也是上好的武夷茶,哪里就跟少帅说的那什么口味极涩了?”
     见梅长苏进了书房,列战英本来就想着赶紧去追少帅,没成想这一根筋的好友还真跟自己卯上了,扯着胳膊就不撒手了。
     无奈,他只能转身站定,一条一条仔细分析给他听:“好,我们就来说说。戚猛我问你,少帅喝不喝茶。”
     “不喝。”回答斩钉截铁,十分干脆。
     “那你说,为什么去年少帅突然要满城的找汝瓷茶具?他又不喝茶,找来做甚?”
      戚猛搔搔脑袋,面露难色。当时少帅也没给他们解释,只命令他们用翻遍金陵的劲头把什么朱砂、古铁、栗色、紫泥、石黄还有天青色的茶壶都找了最好的一套来,冷着脸挑挑捡捡的留了几套顺眼的,这事儿也就翻了篇,怎么这时候却被列战英给提了起来?
      “呵,我告诉你,因为苏先生爱喝茶!”列战英看着愣在当场的戚猛,于心不忍的拍拍他的肩膀:“少帅送的茶壶你送茶?难道少帅比你缺这二两好茶?”
      “我、我这不是为了讨好一下未来的主母么!上次没来及救苏先生,我这心里怪不好受的,所以就……”
     “所以就奔着班长这个职位去了?”列战英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怜悯眼神,摇摇头往前厅走去。
     戚猛欲哭无泪,他是造了什么孽才能把马屁拍到马腿上去?
      “唉,列副官,你等等我!”

      院中声音渐渐远去,书房里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着晚饭后去哪里再耍一阵,因此,谁也没看到靠在门后的梅长苏对着桌子上那套色泽纯净的茶具,露出了一个浅如白莲的笑容,却又染着六月初阳的暖意融融。

【两人的互相试探,一个希望他能主动坦白,而另一个则试探对方对自己宠溺的底线~听着白月光写出来的糖,甜否?打滚求评论~】

嗯……立个flag……这周,日更~不想把这文拖到五月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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